于青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山水公司、离开了临城。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要。由于她提供了有利于邢山的证言,而且放弃了对他的控诉,邢山最后没有被判有罪。为什么会这样?也许是因为看到邢山被打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;也许是因为邢凤跪在地上苦苦哀求;也许是因为他对自已一直不错;也许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做。但正因为这样,外面流传的关于她和邢山关系的版本很多。有的说她根本就是邢山的情妇之一,或是早已打算了作他的情妇,所以才没有告他。她没有办法面对任何熟人,只好逃离。
她又悄悄地回到了江城。在一个村子租了一间民房。除了买吃的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过了将近一个月。这段时间,她真的要感谢书本,感谢她要考试,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凄惶的每一天,否则,她可能早就要去看心理医生了。
可是,她不可能永远隐身。她那一点积蓄很快就花光了,她不得不再次面临生存问题。也想过去找周强。可是,好几次,没等她在电话里把她的情况说完说清楚,他就说:“对不起,我现在很忙,有客户来了。”她只好作罢,她明白她不能给正在创业的他添麻烦,她只能靠自已。
经过中介,她找到了二份兼职(如果专职她必定不够时间复习),一份每月三百,仅能糊口。一份每月才给二百,仅能交房租和车费。不过她也满足了,她想,她可以吃馒头就咸菜地熬过这几个月,熬到考完,就行了。
这几个月她就是这样过的,每天买一大包包子馒头回来作为一日三餐;实在吃不下去了的时侯就换吃几顿快餐面,偶而里面卧个鸡蛋就当是找牙祭改善生活,每个月尾和月头出去给兼职的二家作帐、报税,其它的时间都看书。
可是,到七月份的时侯,她丢了一份兼职,这下,连维持最差的生活水平也维持不了了。每天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却得不到应有的营养补充,她的脑子反应越来越慢,有时快僵掉了。营养不够还导致了晚上彻夜失眠,彻夜失眠又导致了白天学习效率极低。那一段时间,她恨不得自已死掉算了。如果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,她还怎么考注册?
就这样在极难的情况下,她坚持到了九月份的考试。题量太大了,她即使是手不停地写,会计仍然有一道大题没做。而最难的审计还有一道半连题目都没看。考完之后,她几乎虚脱了,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。眼泪流到心底,她喃喃地说:“周强哥,我真的,已经尽力了,已经尽了全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