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十字故事|中国红十字会首任会长——盛宣怀的故事③

林子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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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善先锋

盛宣怀的才干不仅仅表现在经商办企业上，在慈善领域，同样出类拔萃，赢得了国人的普遍赞誉，连孙中山也对他赞不绝口，说他“热心公益”。
早在1871年，盛宣怀就开始涉足慈善救济事业，当年他二十八岁。这年夏秋之交，直隶(今河北)发生特大水灾，永定河、海河、南北运河、拒马河先后决堤漫溢。
面对数十年未遇的大饥荒，盛宣怀之父盛康心急如焚，一口气捐出棉衣两万件，并且命盛宣怀到上海、苏州、扬州、镇江等地劝捐，集资购粮，由上海雇轮船去天津放粮，不少灾民获得救助。慈善赈灾有功，盛康被李鸿章奏请朝廷赏给布政使衔。盛宣怀也从初次的救灾实践中获得了宝贵的经验。
五年后，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，这就是发生在1875年至1878 年之间的一场罕见的特大旱灾。受灾地区有山西、河南、陕西、直隶、山东等北方五省，并波及苏北皖北、陇东和川北等地区。大旱不仅使农产品绝收，田园荒芜，而且饿殍遍地，白骨盈野，饿死的人竟达千万以上！

“奇荒”面前，朝廷动员各地开设“粥场”，煮粥赈饥，江南慈善家们如谢家福、李金镛、经元善等发起赈灾，连后来参与发起上海万国红十字会的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，也奔赴山东、山西，散发钱粮，感人至深。
饥荒日重，盛宣怀怎能坐视？1878年李鸿章在天津设立了直隶筹赈局，特派盛宣怀处理赈务。盛宣怀不负所望，前往献县等地调查灾情。他在给李鸿章的报告中，详细陈述了献县受灾情形：由于连年灾荒，当地农民除了土地之外已经是一无所有，久旱无雨，土地坚硬，粮种已被吃尽，农田大半荒芜，无人耕种，灾民或者流落外省，或者坐以待毙，形势非常严峻。
灾民人数太多，仅献县就有两万户等待急赈，而盛宣怀所带赈灾款只有区区六千串，以每户一千文散放，只能救济六千户。盛宣怀请求借银万两，以满足救济“极贫之户”之需。这笔款项是计划之外的，如果不能报销，由盛宣怀回江南劝募，将来“如数归缴，决不敢短少”。江南慈善事业发达，盛宣怀已经有了前次的经验，募捐有把握。
直隶赈灾，盛宣怀不辞劳苦，尽心尽力。史书上说他走村串户，徒步而行，有一次在东光县某乡竟露宿一夜，回来后生了一场大病。这年，盛宣怀的夫人董氏去世，继室刁夫人知道盛宣怀要筹集巨款救济灾民，她把值钱的珍贵之物典卖，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，交与盛宣怀，支持他的善举。
1879年，饥荒缓解了，可是大灾过后，劫后余生的孤儿寡母众多，无依无靠。出任天津河间兵备道的盛宣怀责无旁贷，秉承李鸿章的旨意，在天津设立了慈善机构广仁堂(新中国建立后改为天津市儿童福利院)，加以留养。


出资及参与者大多为江南慈善人士，如王承基、吴大澂、经元善、郑观应、李金镛等，他们多为上海一些著名善会、善堂等慈善机构的创办者或董事，有着从事慈善事业的经历和经验。北方没有这类慈善机构，广仁堂可以说是南方绅商在北方创设善堂的开山之举。作为创办人，盛宣怀的功劳不能埋没。
1886年，盛宣怀出任山东登莱青兵备道道台兼烟台东海关监督，一干就是六年，直到 1892年调任天津海关道。这期间，除了忙于轮船招商局的经营、电话电报线路的铺设、烟台工业的发展之外，慈善事业也是他倾注很多心血的“要务”。这其中小清河的治理和烟台广仁堂的创设，特别突出。
小清河自明代以来，河道失修，屡屡酿成水灾。由于治理无方，灾害愈演愈烈，给当地百姓造成巨大生命财产损失。1889年盛宣怀受命，负责小清河治理。盛宣怀立即行动，亲自到沿河村镇，详细调查，筹划治理方案，采用裁弯取直、疏浚旧河、开挖新河等几种办法进行整治。
治理小清河，不仅工程浩大，而且经费不足，如何才能兴利除弊，让老百姓受益，盛宣怀动足了脑筋。多年的慈善救灾实践，带给他灵感，于是他创造性地采取了“劝捐筹款，以工代赈”的策略。所谓“劝捐筹款”，就是由盛宣怀在江南发动募捐，筹集治河经费；所谓“以工代赈”， 就是让受灾灾民参加治河工程，给与工钱，既救济灾民又兴修水利，一举两得。
小清河治理，历时三年，征调民工数十万人，开支白银七十多万两，疏通河道二百多公里，使长期淤废的小清河摇身一变成为黄金水道，不仅消除了水患，使两岸农田受益，而且借水行舟，航运发展起来了，促进沿河城乡经济的发展。


小清河治理，盛宣怀功德无量。山东人民不会忘记。矗立在小清河畔，镌刻着由盛宣怀撰写的《修浚小清河记》碑，向人们述说着小清河治理的难忘岁月。
创设广仁堂是盛宣怀另一项慈善之举。1891年春，烟台广仁堂建成，这是胶东地区最大的慈善机构，里面设置慈幼所、施医所、庇寒所、养病所、备棺会等慈善场所，有房舍数百间，众多贫病之人得到救助。
以上只是几个事例。盛宣怀办慈善是经常性的，有人说，只要有灾情就会出现他的身影。从1871年至1896年，盛宣怀参与的慈善赈灾达二十七次之多，从1897年起盛宣怀担负起全国范围内的赈灾工作，直至他去世前，一共达三十五次之多。他的足迹踏遍了包括直隶、江苏(包括上海)、山东、山西、天津、浙江、安徽、湖北、湖南、四川、云南、陕西、江西、广东、甘肃、辽宁、黑龙江等地。
毫无疑问，他是慈善先锋，是首屈一指的慈善家。这一身份以及他在工商界、政界的影响力，使他成为中国红十字会创建之人并最终成为中国红十字会首任会长，显得是那样顺理成章。

欲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解